さめたせかい

今天和以前的同事們聚餐，心中浮起的莫名情緒，大概只能以百感交集來形容。因為下班而遲到的我，一進到餐廳內，口中道出的是帶著撒嬌意味的親暱語氣。

那是現在的我，不會出現的語氣與親近。

然後赫然驚覺，對過去那段日子的思念，原來這麼深又這麼重。


雖然，總是在安慰自己，離開之時，所謂的天堂早已變質；

雖然，總是在告訴自己，儘早遠離舒適圈、習慣外頭現實的環境，未嘗不是件好事；

雖然，總是在提醒自己，回憶總是會將好的篩下，對過去的過度留戀，只會成為向前邁進的絆腳石。


可是，想念仍是不由得悄悄地、默默地，滋長茁壯。


於是，壞習慣又在不知不覺中犯了起來。

被羊圈那濃濃人情味慣壞的我，怎麼也無法習慣現在這樣的生活。


無法習慣要一直戰戰兢兢、無法習慣沒日沒夜的工作、無法習慣不再有十二點擠滿人的茶水間。

無法習慣，沒有你們笑語晏晏的、人情濃厚的這裡。

尤其在這麼疲累的心情底下。




「是我們自己把路走窄的」

今天吃完飯回家的路上，懷抱著一個月以來工作的疲憊，腦中繞著你們對於新工作的感覺，以及對未來的一些想法。突然，心底冒起了朋友這樣的一句話。


的確，是我自己將自己逼進這樣的死胡同。


沒有人規定，中文系畢業的一定要走跟文字有關的路。

就像也從沒有人規定，讀書人一定要以天下為己任、先天下之憂而憂一樣。



可是，士人們總期待能以一己之能報效朝廷、經世濟民，佐賢君於治世、扶危傾於亂世。

就如同出身文學系的我，也總是期望能做著與文字沾上邊的工作。


然而，這真的是我想要的嗎？

現在總是滿心疲憊的我，不斷懷疑著。



我羨慕蕭清陽能在30歲時做著18歲的夢想，

也欽佩林懷民能拋開一切，去走他自己想要的路。


可是，現在的我，怎麼也找不到能讓我奉獻所有熱情的志業。



我想要的，究竟是什麼？